其實離去未必如此令人害怕,當我看到她突然出現在躺椅上,

薄紗環繞在她的頸間,淡雅的連身裙包裹住瘦小的身軀,

天笛奏起安眠曲,或許一睡著我便再也醒不來了,

不知從什麼開始,魑魅魍魎盤旋在天花板周遭,

我討厭孤單勝過面對死亡的不安,苦恨編織出如此冗長的一生,

是非對錯善惡,一生的跑馬燈再次提醒我為了這些重複瑣碎的事,

所有事件,每個瞬間,把我跟整個空間抽離,

星辰日月在耳邊瞬息萬變,地水火風清澈的在身體周圍流動,

我記得我有一個兒子,身為父母便被強制對子女永遠執著,

一聲再見不必再說,既然他看不起自己生長的土地,

自己成長的家,只留張紙條便可拋下一切移民國外,

如果他能忘卻自己的父母、那些笑與淚,

那自己又有什麼能放不下的,就算我任性的離開這個世界,

也沒有人會在乎,我的生命又有什麼值得別人在乎,

我的一生在濕冷的都市中一個陰暗的角落結束,

其實用不著這麼想,不管用怎麼樣的方式離去,

都是差不多的。

 

我從床上爬起,用最後的力量爬到那躺椅上,

也許這已經算是很安穩的離開了,

但偏偏,偏偏我又想起我的兒子,

兒子,你甚麼時候要回來看媽阿?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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